2004年冬天,本报记者赴贵州大山深处,对在那里支教的徐本禹进行过采访;今年10月25日,在津巴布韦支教的徐本禹赴京开完十七大后,回到家乡聊城探亲,记者再次采访了他。
10月30日夜晚,徐本禹从津巴布韦给记者打来电话,说:“我是28日下午回到津巴布韦的。现在,我刚在中国大使馆作完学习十七大精神的报告,大使馆的同志和志愿者们都很关注十七大,和我讨论了许多问题。”
回家只呆了7个小时
10月25日下午5时许,徐本禹风尘仆仆地从武汉赶回聊城市东昌府区郑家镇前景屯村,看望爸爸妈妈。
妈妈早在门口等着,看儿子回家了,只是开心地笑。厨房里,正炖着一锅鸡和排骨,高压锅“滋滋”地喷着热气,香味扑鼻。“本禹有一年没吃我做的饭了,今晚让他好好吃一顿。”妈妈乐滋滋地说。
坐在爸爸妈妈身边,和闻讯赶来的乡亲们聊天,徐本禹笑得像个孩子。
26日零时许,当东昌府区团委的车来接徐本禹去聊城火车站时,还有几名乡亲在他家。大雾,几十里的路程走了一个多小时,连日奔波的徐本禹靠着座位上睡着了。
经团中央批准,正在津巴布韦支教的徐本禹于9月15日从津巴布韦回到国内,为参加党的十七大做准备工作。回国后,他就忙着调研,到学校老师和学生中间听取意见和建议,并在天涯等网站发帖子征求网友意见。9月18日,徐本禹作为全国道德模范提名奖获得者,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受到了胡锦涛总书记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在津巴布韦支教耽搁了研究生毕业论文的开题,这次回国他还挤时间把开题做了。
十七大闭幕后,徐本禹先回到武汉,为华中农业大学的师生连作两场学习十七大精神的报告。
25日上午9点,徐本禹坐了14个小时火车到达济南,他到共青团山东省委汇报支教情况。刚到目的地,发现其他几位援非志愿者的家属在那里等着,委托徐本禹带榨菜、牙膏、牙刷等日常用品。“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在津巴布韦,有时候需要支付小费才能买到。”徐本禹说。由于捎带的东西太多,徐本禹只能有选择性地给每人带了一些,“让志愿者们都感受到亲人的温暖。”
我在非洲为祖国骄傲
今年1月下旬,徐本禹和山东其他14名志愿者一起赴津巴布韦。他们是中非合作论坛后中国派往非洲的首批志愿者,也是中国首次派往津巴布韦的志愿者,这是山东省第一次独立承担的援外项目。徐本禹在离津巴布韦首都哈拉雷有8公里的一个管理培训局进行汉语教学。
“哈拉雷面积很小,相当于我们这里普通的县城,但风景很美,有一种树叫凤凰树,开红色的‘火焰花’。”徐本禹说,“当地人很羡慕我国的富强,对中国的发展赞不绝口。我为祖国感到骄傲。”
“走出国门看祖国,就会对祖国有全新的认识。我们志愿者都有这种想法。大家都说走出国门以后切身感觉到祖国的强大,觉得中国的发展真的是一个奇迹。等我们回祖国以后要认真工作,少些抱怨。”徐本禹感慨地说。
徐本禹介绍,越来越多的非洲人将目光投向了中国,他在津巴布韦的学生中,有许多人就是想学好中文,将来到中国做生意。我很想帮他们,回去后,我也要把十七大精神告诉当地人,让地球另一方的人们也听到中国的声音。
生活比贵州山区好些
记者问起徐本禹在津巴布韦的生活情况,他说:“那里经常停电,吃的东西也往往买不到,但比在贵州山区支教时要好些。”
徐本禹和队友郝东智住一间30平方米的房间,15平方米是厨房和客厅,15平方米是卧室。平时他和郝东智早上吃饼干,中午在管理培训局吃,晚上自己做饭吃,由于供应短缺,很少买到肉。食用油也很难买,有时跑几天也买不到。有一次他们过了3天没油的生活,只好干啃面包。徐本禹回国前,队友们为他饯行,做了4个菜:油炸花生米、醋溜土豆丝、青炒扁豆、炒肉片,这是他们难得的佳肴。到津巴布韦不长时间,徐本禹就瘦了五六斤,有的队友瘦了10多斤。
大战芒果蝇幼虫
徐本禹每隔几天要打开自己的电子邮箱,查看邮件。“绝大多数邮件是好心人发来的,要求给山区孩子捐衣捐物,我每一封邮件都要回复的,虽然自己不在国内,但我还是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们。”徐本禹说。
记者看到徐本禹的腿上有几处很黑的伤疤,他幽默地说:“这是大战寄生虫留下的纪念,咱也不枉津巴布韦之行啊。”
今年4月的一天,徐本禹发现身上有不少红点。过了两天,红点更大了,开始出现局部红肿,红肿的面积有大枣那么大,而且时不时有痛感。他想:“坏了,这是不是芒果蝇的幼虫啊?”
志愿者武冰冰的腿曾被芒果蝇咬了两口,芒果蝇的幼虫在武冰冰的腿上寄生了起来,靠喝人血吃人肉长大,越钻越深,被咬处越肿越大。过了半个月,武冰冰才在湖南医疗队的帮助下,把芒果蝇的幼虫取出来,这时大腿的肿块有碗口那么大,而且伤口附近的组织已经坏死了。
晚上,徐本禹自己试着挤腿上的一个红疱,结果挤出来一个像粉刺一样、米粒大小的“白点”,在动。徐本禹一下子惊呆了。
过了几分钟,徐本禹恢复了镇静,坚定地对郝东智说:“你帮我把这些虫子全挤出来!”
郝东智数了数,徐本禹身上有16个红疱。
没有麻药,要硬生生地把肉皮挤破,疼得钻心。特别是在挤腿窝的那三个的时候,也许是由于腿窝的神经多,皮比较松软,加上芒果蝇幼虫没有直着往里钻,它打了弯。挤的时候,疼得徐本禹“哎哟哎哟”直叫。后来徐本禹嘴里咬着一个木盒子,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脸上涌出来,木盒子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在异国收获感动
感动中国的徐本禹,在津巴布韦也收获着感动。
管理培训局的主管Mrs.Machawira,60多岁了,说自己的孩子和徐本禹差不多大,徐本禹叫她“妈妈”。主管妈妈对徐本禹和郝东智非常照顾。
有一期中文班安排在一家酒店里,徐本禹所住的地方离酒店较远,为了安全,主管妈妈安排司机接送徐本禹。
但下课后徐本禹等了半个小时,司机没有来。徐本禹人生地不熟,天很快就黑了。主管妈妈知道后自己过来接徐本禹。她嘱咐说:“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一个人去车站坐车不安全,当地人会看你是外国人而抢你的东西或骗你。”这些话,徐本禹听了感到很温暖。
在生日那天,徐本禹收到了不少学生用汉语拼音夹杂着英文发来的祝福生日短信,徐本禹一直不舍得删。
徐本禹给大使馆及经商处的工作人员作了一场报告,在哈拉雷工作的志愿者也听了报告。他谈得最多的是西部贫困地区的孩子们艰难求学的现状。志愿服务队的队员都被中国西部贫困地区学生艰难求学的情况所震撼,纷纷表示等在津巴布韦的志愿服务期满后,去贵州贫困山区看望那里的孩子们,为他们做点什么。
徐本禹回国前夕,郝东智和董源庆每人捐了100美元,用来资助西部的贫困学生读书。董源庆的妻子已下岗8年,现在给人打工,一个月只有500元的工资。
志愿服务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
记者:贵州贫困山区的艰苦,我也亲身体验过。你在那里支教结束后,又到津巴布韦支教,出于什么考虑呢?
徐本禹:一方面,想磨练自己;另一方面,由于在国内事情太多太杂,平时没有时间静下来学习,来津巴布韦就是希望能够利用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学点东西。可惜国内很多公益助学活动自己没法亲身参与了,所幸的是,华中农业大学的“红杜鹃爱心社”的志愿者们接过了接力棒,开展了一系列帮助山区教育事业的活动,如资助贵州省大方县20名乡村小学校长来武汉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培训;资助贫困高中生的项目也启动了。“红杜鹃爱心社”到现在已资助2000多名贫困生,我感到很欣慰。
记者:你作为80后的党代表,在十七大上受到关注。你有什么话对80后的同龄人说吗?
徐本禹:我觉得,我们这一代,吃苦是比较少的。不要怕吃苦。应该有意识地进行一些磨练,在磨练和挫折中成长。艰苦的环境是最能锻炼人的。我在贵州贫困山区结束支教后,又回去了11次,每回去一次都觉得自己的惰性克服了不少,吸取了新的奋斗力量。经过磨练,我们80后能成长为中坚一代。
记者: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徐本禹:在津巴布韦的支教还有2个多月就结束了,我要更加努力工作,画一个圆满的句号。回国后我要完成自己的学业。我对导师王雅鹏教授一直感觉很愧疚,由于自己忙,很少帮王老师做些什么。我会用优秀的成绩回报王老师。
毕业后,我会找一份工作,在工作岗位上努力奉献。志愿服务这条路,我永远也走不完,要带动更多的人更多地关注、支持志愿者,加入到志愿者队伍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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